霹雳退坑,专注现实。

【杂感】四月无言

断断续续写了一两周,最后还是匆匆结尾。时间有点乱,唉。




      原本第一轮获胜后,说有机会要说说一周里发生的事。然后紧接着第二周的准备又让我有了拖延的借口。然后呢,落败了。非常遗憾地到那里就结束了。一度陷入了绝望和惶惑之中,开始重新掂量起身边人与事物的价值,也再度审问了自己对人生道路的抉择。

      一遍一遍问,是否值得呢?

      其实是很讨厌这样斤斤计较的,宁可半颓废半勇敢地承认“只是我能力不够又不够努力,才无法让这些珍视的梦想全部实现”但是要强大到何种地步才能全部实现呢?如果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下去,是不是理性地做做减法,反而能多一点剩余?

       对于我来说,辩论很有趣,又能锻炼能力,还能从中找到一些可以施展的地方,我非常喜欢。可是这种喜欢远远没有强烈到,让我为之放弃其他这么多重要的、甚至更加珍视的东西啊。我和芩音之前聊到时,也是在马群灯光暗淡街道上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  从小坚持那么多年的歌唱梦想,为此不断妥协,不断被打击,但即使这样都苟延残喘从未放弃过的半条生命,说放下就放下了。我知道我早就与职业无缘,即使现在找老师单独培训时也经常因为音色缺乏亮音被拒之门外。好不容易通过亲戚找到愿意教我的老师,她在假期每周辅导一次,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到了大学一定要进入合唱团,好保证中途一直有专业老师的训练调理,不至于让嗓子荒废。然而咽炎扛不住辩论和训练的压力,我最后还是选择了辩论,已经没脸再回去找老师教我了。我现在常常害怕唱歌,因为一发声我就会先因为失落失望而心头郁结。这是我自己的选择,怪不得别人,我只是希望它是有意义,并非无用。

      而配音那边,是我从初中就相识,一直陪伴支持我的社团好友们。我在参加的几个cv中是最不专业的,在四年前《山桂》录制时被选中,很大原因就是由于与大家相熟的人情使然。大家觉得我很喜欢配音,音色也还算不错,才给了我这个机会。而同一个人物没有特殊原因不会中途更换cv,《百曲》自然还有我。辩论讨论自然地挤占录音时间,时不时嗓子还因超负荷倒掉拖延期限,虽然朋友们不忍苛责或挑明,但看着他们如此体贴温柔地旁敲侧击告诉我,我的进度已经拖了后腿,心情愧疚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  相比之下,学业上的垮塌倒是能坦然点说是因为自己作死,如果能更勤奋、更重视一些,本不至于此的。可是如果好保留着当初出国看看的想法,重修、刷绩点、练英语迟早还是会和辩论发生时间上的冲突。这让我更加感到焦虑,复读虽然上了一所211,但是回味一下当年不甘心的暴戾情绪,到底意难平吧。怀有与能力不相称的野心是非常痛苦的事情,可是偏偏不愿甘做蓬蒿人的自卑与自傲,又让人难以知足常乐。

       辩论通常要到大三大四才能算真正摸着门道,然而真正发光发热的时期,恰恰是与那些和未来直接前途相关的种种事务直接撞车的时候。如果没有未来还要碍于面子苦苦支撑,以经济上的理性人看来,不合算。可是问题就在于,我已经不知道何者还能挽救一下了。

      支持我在辩论上怀着一腔热忱的是人,而不是辩论本身。孔队把我们几个领进门,又认识了许多亲切可爱的学长学姐,勾搭了许多外院的可爱小姐姐和小姑娘,再加上辩论本身重视传承,颇有一大家子人四代同堂的温馨错觉。

      我记得跟着桧桧姐去南师听比赛的路上,她说起自己对自己的学业要求只剩下了“过”,对辩论却是投入了极大的心力。地铁走到马群与学则路之间的桥梁,窗子投映出夕阳的微光。她一脸期待地诉说着对于我们这届院队大一的期许,还有对我的鼓励。任性翘掉自习的晚上,我们俩绕着操场跑道一圈一圈地走。我说到以前的事情又是哭得稀里哗啦,总觉得桧桧姐的性格和我太像太像,天生地让人有种亲切感,就像自家的姐姐一样。禁不住敢把积年陈旧的心伤也抖露大半,而她也和我说了许多她过去经历的事情,希望我能从中吸取什么,早点绕过心里的弯和坎。

      她说“思琦,你要有自信,不要把别人的想法看得太重。”她说“思琦天生就特别适合四辩这个位置,以后会打得很好。”她说“我们觉得你们这一届孩子肯定有不止一个进校队,好好努力。”我每每想到这一点,心里就会觉得好温馨。觉得如果离开,就像是背弃了某种责任与道义,自己都不太瞧得起自己。

      孔队也是啊,他甚至琢磨着想放弃今年的校队招新,一心一意守着院队。想着把我们带大,带出头,再继续带下一届的小孩。他当初也是只差一点就进了校队的,如今大二校队模赛有时也会拉他过去。如果只是身为队长的责任,是不足以解释他这种放弃前途的行为的。真的,真的,是对金融院队抱有特别深的感情才会如此。

      一路上已经有那么多人离开,以后也许还有更多,让我有时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认为,自己的离开也许不只是离开而已。

      自己性格中糟糕的部分和努力掩饰、保护起来的东西让表现欲旺盛到没边,经常处于失控状态。而本身交往能力上的缺失又放大了这一点,夸张而无所顾忌地伤害着许多身边的人。就像孔队吧,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们几个被他一手带大,这种亲近和信任无需解释。但是,实际是自己一些过于尖锐的言辞和表现,经常在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,已经挑战到了他人的底线。

      有时也不一定是底线,学长、学姐作为前辈,为人处世经验上的确更丰富。但是,本质上大家仍然是相差不到几岁的半大孩子,感情经常还是会有波动。即使是社会人以后也不可能说一直没有啥小情绪的呀,虽然会傲娇地表达没事,但是内心反应想必还是会有些复杂。从桧桧姐身上,我也体会到了这一点……不免觉得自己有时真是傻呵呵的,正因为情商低才会如此天真。然后亲妈一锤定音般告诉我:“我一直都觉得你挺傻的,又天真又固执,还不肯听周围的人劝,所以总是受挫。”这话颇有担忧之意和无奈之情,让我不忍、也的确难以反驳。

      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去沟通啊。胖胖鱼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能把孔队气哭,如果我不提,他大概也大概就一直把刺埋在心里暗戳戳地不爽。其实哈,刚入学的时候为了准备班级杯每天食堂讨论。低头不见抬头见,晚上还经常交流弹丸新番的动画,走得近到我还想过自己会不会有点喜欢他。虽说后来发现更像是兄长或是……奶妈?立论和教学上非常可靠,经常在学习和生活上给我们提许多有用的建议,虽然经常开玩笑调侃他,比如拿追小偶像的事情……但是真的,我从未想过怀有什么恶意啊……

      一方面被亲近又信任的好友一直误解了一个学期,弄得别人一直难过;一方面又想到由于不乐意让我轻而易举地称心如意继续嚣张,有我在的队伍基本在班级杯后都被放养,又气恼又扎心,哭了两天。

      准备第一场比赛时,就因为说不上话而感到惶惑窝心。从赢了第一场之后,又因为道谢事件戳心。听说孔队的心结之后接着哭。备赛时一直处于低迷压抑之中,再加上立不出论的焦躁,神经质到可以当着别的院的面怼王总。刚输过比赛之后更是难受,再之后见闻院队内部的种种反应,终于彻底心态爆炸。

      怼人,毫无来由地无差别攻击,变本加厉地发泄自己的戾气。刚开始或许还算无意,一旦和人正面刚起来就是无名火蹭蹭冒,不管三七二十一,惹老子不爽就怼他娘的。再加上管理学课一直对贴条占座的不满,直接怒撕了全班的纸条,导致冲突进一步升级。对,我不是针对谁,我是针对你们所有人。只不过实际刚上的是第二场和我们一块打一辩的WYX。但后来想想,可能正因为是WYX那种一般我们觉得比较温和的人爆了,才让我稍微知道收敛一点。虽然他爆炸有一部分原因是:他也因为这场惨败变得有点神经质。

      另一方面,绝望,想要退圈的绝望。辩论这玩意我真的玩不转,理解都理解不了。我不明白,现在也不愿意再去弄明白。明明我们在操作上要更强的,可是,哪有什么可是啊。不会换人的,没有正赛了,到此为止了,结束了。输了就是输了,不管多不甘心,胜负都是既定的,只是自己不停设想一个好的可能,然后更清晰更惨痛地感受到落差所带来的冲击。

妈的,我都隔了半个月了,喝过酒、撸过串、谈过心、赏完樱花、准备着打模赛了,想到这里还是哭得像个傻逼。

     但你就是谁都怨不了啊。

      非要怨的话就怨自己实力不够嘛。实力够强的话,还在这里哭什么啊,哭个鬼啊。

      弱者,还是个心比天高又输不起的渣渣。死玻璃心。

      恨自己不能更强,走的更远。恨自己软弱、逃避现实。

      不过,真正难过的只会是我们四个,院队还在继续前进。内战的结果就是必然保住一支队伍。朝着杀回报告厅重回巅峰的目标,其余每个人都欢欣鼓舞。

      就连带我们打比赛的学姐在赛前都能笑着对徐说“一会双杀可别哭了”

      谁被双杀?我们?不然为什么要哭?你带的是我们队?为什么能一脸轻松地说出这样的话?我们没被双杀,但是如你所想的那样输掉了,徐拿了最佳辩手。她晚上散步的时候,突然跟我哭着告诉我她在赛前听到的话。我暗暗庆幸听到这话的人不是我,否则可能当场就会心态失衡,下场之后直接爆炸。我觉得就算能打好的比赛,听到这种话都会大受影响。我佩服徐,也觉得心疼,大概是一刀诛心了,才能冷静着打完比赛,一直默默隐忍到之后才说。

      我们并不被期待,也没能拿能力证明自己值得被期待,从此之后更无期待。

      我也觉得,期待什么的,不重要了。我现在更关心我自己会怎样。

      和胖胖鱼约好一块考校队,考不上,可能就会走吧。退队的念头每天都像要不要和老婆离婚一样在脑袋里晃来晃去,可是如果因为一点甜头或是摇摆不定而继续拖延,日子也能一天一天这样熬过来。只是问题依旧放在那里,不会有丝毫改观。我最不能忍的是自己如今的萎靡不振和害怕投入,如果不能重燃热忱,也许真的应该另谋出路。说没有不舍是假的,可是学经济的学生如果永远只盯着沉没成本而不顾机会成本,也是会被人彻彻底底耻笑的。

      爆炸了许久之后开始收拾残局,和孔队谈心、就一直以来的任性道歉,也和wyx和王总聊了聊。一二三四辩还跑去喝了一场酒,不多。四个人三瓶,我喝了一瓶半。我想再点,但是他们都说我喝醉了,死活不让。可是我总觉得自己清醒到是可以做驳论的。我这么一说,他们更觉得我喝醉了。

      跑到马群一狠心买了好多书解气,还给自己买了一束月季,养在矿泉水瓶子里,敲下这行字的时候已经枯萎了。

      喝酒的那天本来说好是要聊聊天的,结果没有怎么说话,没有聊过去也没有聊未来。但一群人还是莫名地笑闹不止,因为无泪可流。不过好在即使与院队的利益割裂开来,这种阴郁注定不会被旁人所关注,但是欢喜的喧嚣中,内心煎熬的人们还能抱团取暖。我们抱着自己小小的骄傲与自私,依然是最铁的亲友。

      还好啊还好,至少还有你们在。

      另外,还有一件作死的事情。就是,收到输比赛的刺激之后发神经,在学校的表白墙上匿名表白了某位学长。真的是作死,之后还有更作死的事情。不过要说,又要说很长了。

      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?三月已经结束那么久了……四月想要言说的太多,但终究言不达意,或许长篇累牍依然无法替代无言中那种阴郁的质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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